第七章 绝处逢生-《风雨难渡亦可渡》
宗门众人结束历练返回门中不表,却说齐砺这边,当日众人苦寻齐砺无果,都以为他已经死在兽潮之中,却不曾想齐砺当时九死一生,活了下来,只是后来受伤严重且又迷失了方向,无法与其他人集合,最终错过了返回宗门的时机。
当时齐砺救下瘦猴后,自己深陷牛群之中,他来回躲闪避免被野牛冲撞,但是身后的牛群数量太过庞大,终究躲闪不及,被野牛从侧面撞到,他身体一歪差点被撞倒在地,眼见野牛的铁蹄踏来,齐砺慌乱之中抓到了一头高达野牛的牛角。野牛飞奔的巨大惯性让他胳膊差点撕裂,齐砺强忍疼痛死死抓住牛角,身体如同风中的落叶一般被野牛带着飞了出去。
齐砺身体随着野牛奔跑左摇右晃,周围全都是其他野牛弯刀似的牛角,齐砺身体摇晃间被牛角刺伤几处,不过当时情况危急,齐砺情绪激动没有注意到身上的伤痛。
在被野牛带走向前奔突一段距离之后,齐砺找准机会平衡身体,翻身上了牛背。他向后望去发现早就不见了其他人的身影,周围是数不清的妖兽奔腾,他被困在了牛背上,如果此时贸然下去,必然落个被万兽践踏,粉身碎骨的下场。强烈的颠簸之中,齐砺双腿死命的夹住牛背,双手握紧牛角随着兽潮奔向了远处。
良久之后,随着森林深处的争斗落幕,兽潮慢慢安静下来。不同的妖兽四散分开。齐砺因为长时间骑牛,再加上身上被野牛角戳出几道极深的伤口,身体已极其虚弱。最终在兽潮结束之后因为力竭从牛背上掉落,昏死在了地上。还好时值半夜,林中的妖兽经过半夜的奔逃受惊惊吓,都已经无心觅食,要不然齐砺躺在地上早已成了妖兽们的腹中之餐。
齐砺醒来的时候天已经亮了。他随着牛群漫无目的的奔逃了半夜,现在早已迷失了方向。他稍微挪动了一下身体,撕心裂肺的疼痛感席卷而来,让他差点又晕厥过去。休息片刻后,齐砺检查了身体,发现自己的肩部、背部、腿部都有很深的伤口,更遑论身体的其他部位也有大大小小的擦伤,万幸的是身上没有骨折,要不然孤身一人在这深山密林中可算是交代了。
虽然现在身受重伤,但是齐砺知道自己现在的处境危机四伏。给伤口上了点金疮药,他挣扎着起身在周围的灌木丛中摘了一些野果用以果腹,又在附近找了一处狭小的洞穴,洞口挡上了石头用以藏身,以齐砺现在的状态,就是他们前几日击杀的弱小赤火狐都能随便让他凉凉。
“现在自己是动不了了,只能看他们会不会找到我了”齐砺心中默想。
万兽山森林实在是太大了,仅凭小队中的几个人,要找到齐砺无异于大海捞针。几日后,齐砺也放弃了希望。他知道他的伙伴们一定会寻找他,同时他也明白伙伴们寻找到这里的几率是多么渺茫。
因为从小习武,又有门派特制的金疮药,十几天后齐砺的身体已经好的差不多了。齐砺在洞穴中躲藏了十几天,连续吃了十几天野果,嘴里早淡出鸟了。一出洞穴,他就盯上了一只踏雪浮云鹿,这种鹿通体黄色,唯独四条鹿腿的膝盖以下全都是白色的,全身上下除了这黄白二色,再无一根杂毛。和其他鹿不同的是,这种踏雪浮云鹿还有一条长尾,约占身长的三分之一,用以在奔跑时保持鹿身平衡。本来鹿类就极擅奔跑,踏雪浮云鹿又有长尾相助,不仅速度极快,奔跑起来的平衡感更是一流。不过老天是公平的,他给了踏雪浮云鹿急速,但是没有给它一个灵活的脑子,这种动物平日里总是一副憨憨的样子,视力和听力都一般,容易被其他妖兽偷袭捕猎。
齐砺弯腰潜行,从洞中出来兜了一个大圈子绕到踏雪浮云鹿的身后。齐砺屏住呼吸,手握匕首,借助草丛的掩护慢慢接近踏雪浮云鹿。而此时这头傻鹿还浑然不知危险已经降临,依旧优哉游哉的低头吃草。
眼看齐砺与踏雪浮云鹿中间只有两三丈的距离,齐砺眼中杀机浮现,他后退微弓,心中冷哼一声后腿发力整个人如箭矢一般爆燃弹射而出。这时踏雪浮云鹿才察觉到自身已经陷入危机之中,急忙要向前奔逃。然后此时齐砺已经持刀逼近踏雪浮云鹿的身后。还不等踏雪浮云鹿逃走,齐砺手中的匕首已经狠狠的刺入踏雪浮云鹿的后腿之上。
踏雪浮云鹿受到惊吓,又加之后腿吃痛,顾不上伤口处的血如泉涌,慌忙的奔逃而去。
到嘴边的鸭子怎么能让它飞走,齐砺一击得手,赶忙跟进。
踏雪浮云鹿的后腿受伤,奔逃起来已经没有力气,自然不似平时那般极速,但是即便如此,齐砺也需要拼劲全力才能勉强跟上它,就这样一人一鹿一同冲入了树林之中。
这一人一鹿在林中闪转腾挪好一段距离之后,齐砺渐渐感到体力不支,大口喘着粗气。再看那踏雪浮云鹿也是一样,因为后腿吃痛且流血过多,速度已经明显下降。齐砺见此大喜,强打精神大步追了上去。
眼看齐砺快要得手,却不想此时陡生异变。一人一鹿追逐之时,侧方树后忽然窜出来一直斑斓猛虎,向着踏雪浮云鹿直扑而去。本来快要到手的胜利果实,因为这只猛虎的横叉一脚,让战局又焦灼起来。
踏雪浮云鹿同时面对两个敌人,明显开始慌不择路,脑子开始转不过弯来了。它像是一只无头苍蝇一般,也不辨别方向直接一头扎进了一丛带刺的灌木从中,顿时传来一阵凄厉的惨叫之声,踏雪浮云鹿被尖利的灌木刺伤,浑身鲜血淋漓,虽不致命,但是已经深陷灌木从中,身体架空不能发力,已经无法出来。踏雪浮云鹿面临的只有一个流血流尽而亡的结局。
灌木丛外的齐砺和那头猛虎一时呆住了。任谁也没想到是这样一个结局。
那猛虎在灌木从外低吼一声,围绕着灌木丛转圈,试探着前进一步想要进去将猎物拖拽出来,但是杂乱无章的灌木和尖刺最终将这头猛虎抵挡在外。
眼见美味却吃不到嘴里,这猛虎自是焦急。转头发现齐砺就在不远处,躬身一跃扑了上去。齐砺没有想到这猛虎会突然发难,也是一惊,知道面对如此猛兽不可硬拼,掉头就跑。
在猎杀踏雪浮云鹿的过程中,齐砺和踏雪浮云鹿已经过了长时间的追逐,已是耗尽了体力,现在面对猛虎的追杀没跑多远就已经气喘吁吁,体力不支,齐砺感觉这样被老虎吃掉实在是窝囊,不由得在思量是否要放手一搏,即便是自己身死也要给这花毛儿的畜生拆下一块肉来。
正在思量之间,这斑斓猛虎追逐着齐砺来到一处湖边,齐砺大喜,当下心中便有了计较。他高高跃起,毫不犹豫的一头扎进了湖水之中,游向深处。
别看这老虎威风凛凛,但面对深不见底的湖水还是有种天然的恐惧,看到齐砺跳入水中,虽然不甘心,但是也只能在岸边浅水处逞一下威风,不敢进入深水区。
齐砺看到老虎在湖边徘徊,不敢进入,自知躲过了这次危机,心里也是送了一口气。在湖水深处休整片刻大骂那老虎一番后便往湖心深处游去。老虎见此也只能低吼叫两声无奈离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