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(1/3)页 可是沈君曦不想啊,她想哥哥开心! 哥哥是支撑她的信念之一,但不需要为她而活! 她眼里泛起泪光,扯着沈君霆胳膊,倔强道, “可是我长大了,不需要你照顾了,自从十三岁你就不给我梳头了,你说以后会有人替你给我梳,你也没办法照顾我一辈子! 而我也不可能在你难过、恐慌、孤独的时候一直陪着你! 我也想要有人能够替我照顾你,我不想你孤单,你若喜欢天雪,我帮你去找她,把她拉回来,我们可以像是以前那样在一起!” 沈君曦以前是不懂,但自从被萧宸陪着她懂了。 亲情和爱情是不一样的,萧宸日日粘着她,何尝不是治愈了她的孤单无助? 午夜梦回,行走在噩梦边缘即将被淹没,身边有个人拍拍她,哄哄她,温柔告诉她,她很安全,是一件称得上温暖的事。 无人不眷恋温暖。 她得到了,她也想要哥哥能有。 “阿曦,你所承担的皆为哥哥生来肩负的责任,不是你的,我现在连你都顾不上,连记忆都在混乱丢失,拿什么去管旁人? 我甚至连对外公的承诺都没做到,甚至连家里是什么样子都不知道,我怎么有心去想儿女私情?!” “你乖,你别闹了,可以吗?” 沈君曦望着哥哥难过的模样,陷入了沉默。 她很想反驳,说根本不是“儿女私情”! 情感是一种羁绊,惶恐的、疮痍的生命因它而暖。 因为被很多人在意着,因为被一双双期待的眼神看着,所以再痛,再冷,吃再多委屈都甘之若饴。 她来到京城被从未见过的爷爷们,小少年们,用希翼的、期待的眼神打量着,一瞬间,油然生出许多勇敢坚强。 从小到大,哥哥、娘亲、外公、长老很多人的温暖的情感保护了她,成为她的盾甲,让她天不怕、地不怕,敢在世间无畏闯荡。 她失去了家,她恨得撕心裂肺,她也想堕落过,任由自己难过下去。 但在京城,她获得了很多情感,她再次无畏无惧。 情感的本身是人对世间的眷念,怎么会是私情呢? 然而,沈君曦也知道,不是每个人都同她思想一致,将情感化为无畏世间的勇气。 若把情感是当成负担…会很沉重。 如果她把萧宸对她的情感,把沈家少年对她的期待,把长老对她的期待,全部当成沉重的负担。 那是挺累的,每一步都很累、很累。 沈君霆不喜欢她无声的沉默。 他抓住她落在自己胳膊上的手,静静给她把脉,浅柔询问道, “你把你的脉象藏起来了,我诊不出来,可上个月这时候你说你来了月事,但是现在时候差不多了,你身上全然没有血气,也没有用旁的遮掩,你是不是受寒了?” 沈君曦抽出了手,故意躲避道, “女子的事,你也好意思问。” “我是大夫,更是你血脉至亲,为你诊脉,怎么不能问。” 沈君霆是叙述语气,不容沈君曦的辩驳。 “可能吧,回头我好好开副药给自己。” 沈君曦不敷衍的敷衍一句。 “你身上究竟用了多少药,你需得考虑……” 沈君霆还想说,沈君曦受不得了,抬手就捂住他嘴! “哥哥,你真的好唠叨!来练生聚养生诀,我想到了新的法子教你,保证一学就会,兴许你就不用做……废人了。” 沈君霆蹙眉,拽下她胡闹的手, “怎么可能会有一学就会的办法?” 虽然不相信,但还是成功被转移了注意力。 沈君霆最想要的是恢复内力,“一学就会”四个字,诱惑太大了。 沈君曦压着心中难过,将他拉到床边,自信不疑的说道, “你一时的确背不下来,但是三十三道心诀我能全部替你运行,之前你经脉断损严重,我不敢轻易刺激,经过这小半年滋补好了许多,我觉得可以试试。 任督二脉,我替你重新打通,正十二经脉中那上万条运行道路,我替你走,之前长老传授于我都是轮流来着教我,他们内气不足,但是我够,我可以将内力分给你。” “分给我?这怎么可能?” 沈君霆从来没听过内劲可以分的说法,经脉如同河流,丹田似海,到了一定境界河流固定了宽度,丹田固定了深度,怎么会存在分的说法? 沈君曦解释说道, “你觉得不可能是因为你没运行过后面的心诀,如果不能分,你以为长老们是怎么把功力传给我?我周天全通后长老们就可以做到,他们可以,我也可以。” “你也不用担心我,我失了功力还可以再练回来,说不定对我还有好处。到了我现在的境地,外力已经帮不得我了。 上哪有内力比我高两倍的人能帮我再次开拓经脉,那得是活了几百年的老怪物,世上没那么长寿的人,所以我想提升也只能靠自己。” 沈君霆有些犹豫, “不会冒险吗?你上次走的时候明明都虚了,还倔强不承认。” “要冒险也是你冒险,你要是受不住,诸多经脉会再断一次,说不定就瘫了,但是眼看着你仅需要一口气,往后便能自己运行,我想试试,帮你打通全身,帮你起个头。” 沈君曦半吓半哄地忽悠着沈君霆。 旁的东西她忽悠不了哥哥,唯有练功上,哥哥不如她,只能听她忽悠。 沈君霆全无畏惧的说道, “我不怕,真瘫了阿曦就找个侍卫到床前照料我一阵子,恢复过来,我们再来,我不甘心,我愿意赌。” “那就试试看,等吃过饭,我安排一下。” 沈君曦应下,她见不得哥哥难过,见不得他一日日这么压抑还想着哄自己。 她不知道损失部分功力会不会压不住体内化骨塑形的毒,但她打算从现在开始就不服用了,停止骨构改变,毒素也不会再累积。 等萧宸事成她就开始给自己解毒。 如果哥哥恢复,压力就不会那么大,他就能接受天雪。 她心底怎么舍得天雪以后照顾长青,不和哥哥在一起,她没办法舍得! … 深夜的空气一片冷寂,苍凉的月光冷冷地落在地面上,如霜似雪。 萧宸进了中书省内室阁便出不来了。 周学府与苏相吵架,将其赶出了内室阁。 棠容也不知道从哪弄到了吏部的官员卷宗。 回来后就开始清查各路官员背景,周全筹备着朝堂换血。 勋官出身、技术出身、胥吏出身、门荫出身的各路人的卷宗比堆的有半个人高。 更将这些东西一股脑的往萧宸脑子里塞。 吏部何尚书是傅家的人,也就是太子党。 户部这边一心想扶持萧逸,如今出了那么大的账目篓子,户部难责其咎。 方才得意的萧逸跟着落势。 落势也就罢了,关键太子是什么人? 是只要见人落势,就迫不及待的要冲上去踩上两脚的人。 萧云泽紧接着又查到了萧逸住所…他住所里珍贵的书画文玩数不胜数…显然贪污了。 这便高高兴兴的率领一帮文臣武将把萧逸送进了宗正院清查,说着要请旨流放萧逸! 但是萧逸好歹有个惠妃亲娘,惠妃得知此事,急书传信联络蒋公明手下的一些朝臣,让他们务必不让太子胡来,等着皇帝回京再相商。 棠容等人默不作声,守株待兔,顺势就又揪住了几个帮萧逸说话的内部叛徒。 现在属于镇国府门庭,但是不受管辖的,就是叛徒,需要清除。 然而,棋盘上的棋就那么多,一个萝卜一个坑,点兵点将得有的点,所以棠容当下的重心自然在朝廷大换血上。 这一局,先让太子和萧逸他们这些人斗着。 萧宸仅需要在这些日子里不断的面见新的门庭官员,一一点清,顺便帮棠容打打下手。 只是棠容现在日子不好过,除去蒋公明的人,他左膀右臂也断了。 来自北唐全境的政事奏折堆积如山,更不提接近年关地域民生以及与它国外交的等等琐事。 一个字,形容就是“忙”,忙得要脱发了。 简单的说,上学简单,门门满分不简单。 做官简单,做好官不简单。 做皇帝简单,做明君极难。 萧宸与沈西从内室阁走出来的时候,接近子时。 就这时候棠容还没能休息,不过是看在萧宸似乎记不住了才把他丢出来。 而萧宸不是记不住那些宗卷,而是他派了宫女去常乐寺再次请求见宸妃,写了信交给她,表明有重要急事,然而宫女却将信原封不动地带了回来。 宸妃态度决绝,除非他愿意跟她去礼佛,否则她不认他这个狼子野心的儿子。 萧宸知道解蛊一事可以等,他的身体不急。 但图纹的事情不能等,不得已带着沈西回了一趟宸明殿,在宫中翻箱倒柜寻找那枚石头。 他记得是一块巴掌大的石头,因为造型实在独特不知道是做什么用的,所以他好奇过。 他翻了小半个时辰,石头没找到,倒是在他母妃枕头下翻找出十多封二十年前北唐帝写给她的信件。 他忽然和沈君曦一样犯恶心了。 胃里恶心透了。 最终他离开了宸明宫与沈西走在了回镇国府的路上。 镇国府今时不同往日,外面竟都被兵部神策军守卫护着。 凌墨从神武军都尉摇身一变成为神策军都尉。 官衔不变,但权利大太多了。 霍风表面上是在设法看守沈君曦,实则是保护她。 镇国府,已然固若金汤、铜墙铁壁! 寒风乍起,吹得树叶簌簌作响。 第(1/3)页